【目 录】 前 言教师会上当代表 破“四旧”我友受挫 管理员与“总指挥” “红团”“一、二七”与“三司” 短暂的“文革主任” “踏平固原城” “铲除指挥部” 无根无据的“反革命” 峪北人的阶级观念 在“消毒”的岁月里 煮豆燃萁“讧”与“砸” “走资派”和“闹分子” 愚民心辨诤佞 农民眼里看文革 卖蒜人的遭遇 报复与报应 梁队长的美人计 一个支书和两个队长的故事
【前 言】
中国人民,上世纪从三十年代到七十年代,四十年间,经历了两次大灾难——日本侵略者的暴行和十年“文革”浩劫。 “文革”运动,是一场中国历史罕见而世界历史仅见的特大浩劫。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神州大地上,人与人之间,人为的制造假设之敌,发动萁豆之煎,人民内部搞得你死我活,不共戴天。祸国殃民的暴行,持续了整整十年,真正的触及了数亿人民的灵魂与躯体。此次运动中,人的行为的激进、愚昧、疯狂、无知无畏、恐怖惨烈,是空前绝后而史无前例的。对人性的改变,人权的践踏,灵魂的虐杀,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。比周总理曾经题词“千古奇怨,江南一叶,同室操戈,相煎何急?”的皖南事变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在那事非颠倒的十年中,权奸横行,忠良蒙难。受“文攻武卫”的唆使,阴谋共“阳谋”,暗箭加明枪,口诛与笔伐,剑影同刀光,人与人之间的绝情悖理之为愈演愈烈!搞得山川滴血,江河流泪,火药味拌着血腥味遍及各个角落。上自共和国主席,下至黎民百姓,有的遭受奇耻大辱,有的性命难保。半饥半饱的中国人生活在连连噩梦中,冤假错案,车载船装。“文革”是一座神秘的地狱,给国家元首定的罪名比“莫须有”还莫须有!是一眼吃人的魔窟。不可计数的文物国宝被毁损,经济频临崩溃的边缘。 灾难性的“文革”历史,就是一部血浇泪铸的丑恶历史。 “文革”造神运动中,倡导者和当事者,都过分的自信,客观的迷信和主观的自信,导致个人主张无限制的扩张。再加上举国上下,善良而愚昧无知的民众,亿万个本来清醒的头脑,在同一时间里,膨胀得发昏变痴,都成了手挥“红宝书”的迷信狂。蒙昧地崇拜和盲从,对“文革”运动有效的发起和疯狂地发展,走向不可收拾的“波澜壮阔”,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。只敬畏神,不知敬畏生命,不知生命的高贵,不敬畏生命的伦理,把封建迷信发挥到了极致,造神给人民自身造成了无法估量的后果。 耍阴谋和玩阳谋的人,把玩“谋”当成了儿戏,不惜把牺牲国家和民族的命运,耍得玩得开心而自如,在玩两“谋”的共同作用下,千千万万无辜的人,被玩上了的黄泉路。 党中央于1978年召开的具有伟大转折意义的十一届三中全会,以实事求是的精神,肯定了“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”的讨论,拨乱反正,冲破了“两个凡是”的樊篱。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《决议》,彻底否定了“文化大革命”,给刘少奇和彭德怀等党政军领导人平反昭雪,让千百万含冤蒙垢的人跳出了苦海,让数以亿计受株连的亲属们摆脱了历史的重负。这一系列的英明举措,对国人来说,是悲哀之中和遗憾之外的一份欣慰。 特别是“中央文革小组”的土崩瓦解,祸国殃民的“四人帮”的覆灭,宣告了“文革”的彻底失败!“凡是”派们也跟着销声匿迹,光明和正义战胜了黑暗与邪恶。中国历史从此翻开了新的一页。 上世纪八十年代,中国出现了一位很朴实的伟人,他在“文革”中是打倒、批斗、监禁、流放的对象。他具有特别深远的战略眼光,他就是新时期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。这位老人以非凡的勇气和谋略,高屋建瓴,脚踏实地,引导中国开启了走向国强民富的“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”道路。让中国走向世界,让世界走进中国。中国的面貌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而震惊世界的变化。他坦荡,豁达,可亲可敬,他为中国的和平崛起展示了才华,发挥了作用。他的一生是光明磊落的,建树是最卓越的,人生是最辉煌的,中国从此为全世界所瞩目认可了。 为了我们的后代人,不再蹈“文革”苦难的覆辙,我们这一代人有责任提醒人们,不要过于健忘,要让后代人了解十年“文革”的一切,昭示后人,让浩劫悲剧不再重演。 东洋小鬼子在中国的侵略和蹂躏了八年的兽行史,早已搬上屏幕,载入史册,并将流传后世。膏药旗在中国大地上狂舞了八年,日本国内一部份人妄想掩盖侵华史,遭到了我们一次又一次地谴责。中国人在自己的国土上,家园里所搞的同胞之间的窝里斗,更加惨绝人寰的兽行史,眼看着就要被经历者带进棺墓中去了。比日本侵华兽行的电影电视天天时时在各台上映,文革的兽行,电影、电视上早已绝迹。有意让今人忘记,让后人无所了解,有意否认“文革”在中国历史上曾经的存在,令人不可思议。 当代的日本青年人不知道,他们先人手里有本罪恶的侵华史。 如今中国的青年人,对“文革”灾难一无所知,对那个独步古今的人间浩劫一无了解。多数人连“四人帮”是谁,干了些啥事都是茫然一片。 文革运动是一场超过唐山大地震灾难一百倍的十六级大地震! 巴金老人曾经提倡和呼吁过,建立“文革”博物馆的设想,这倡议充满了老作家的良心与渴望,这一重大历史使命的倡议,在巴老生前逝后都不可能实现了?这个愿望终究还是落空了。 也有人倡议,把“文革”博物馆建立在纸上,这是来自民间,代表民意的呼声。我觉得是合情合理的,是完全可行的。我非常赞同这个倡议,我们老祖先有句老话,说是“千年古纸会说话”呢。 纸上“文革”博物馆如何建立,建成怎样的规模,我想政府可能不会支持也不会限制,就如老百姓在自己的村子里建庙修寺那样。 纸上博物馆不属于政府行为,不需写报告不要审批和拨款。老百姓只要谁能拿起“瓦刀”(笔杆子)就可以动工修建,建筑材料就是史实加文字,手艺技术高低都没关系,只要他有心意。关注文革、反思文革,对历史有份责任感就行。揭示一下十年祸乱的残酷史实,其目的就是不想让“文革”的死灰再复燃。 我既算不上知识分子,也不是作家,我只是一个识了几个字的农民。凭一点良心,我很乐意为建立纸上“文革”博物馆添砖加瓦,尽一丝绵薄之心意。 现在有些地方的政府官员,滥用职权,以权谋私,堕落腐败。搞暴力拆迁和买卖拆迁,强权霸道,敲诈索贿,把访民视为刁民,对检举投诉的公民,实行压制,扣以“诽谤”等罪名,不出示法律文书,抓捕投监坐牢,先逮捕罗织罪状,这简直就是文革的翻版与复活。 “文革”初期,我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,由于对领袖的高度崇拜,思想也曾激进过,狂热过,曾经也是“文革”的鼓噪者和参与者。写过大字报,喊过口号,还当过短期的公社和大队的群众组织的“头头”,也挨过批和斗。 我想,有必要把自己当“造反派”、当“头头”的历史翻出来晒一晒,有何不可呢? 我们承受过动乱,动乱是铭心刻骨的。我是从动乱和苦难的阴影中走出来的人,对动乱特别敏感又非常反感。希望在我们的国土上,永远根除动乱。 我曾经在几年前出版过《平民稗史录》和《平民亲友录》两本书。(内部书号)这次从那两本书中选出有关“文革”事件的章节,经过一番删改和增补,自成一书。我想当作一页砖或一锨水泥,献给纸上“文革”博物馆的工程。 固原山城在三十多年前,虽然还是一个偏避的小县城,但在那不平常的年月里,紧跟着全国的大气候,大形势,同样的沸腾了十年,群魔乱舞了十年,如火如荼了十年。 小县城内从“红团”到“一、二七”指挥部,还有“第三司令部”等三大派造反组织,真是派中有派,团中有团,相互之间斗得你死他活,势不三立! 在那个社会大动荡中,“动荡”出了为数不少的“帅才”和“将才”,成了生杀争夺的铁腕人物。他们可以擅自制定自己的法令,也可以随意废除国家法令,可以给坏人任官职授衔,也可以给好人判刑,甚至可以草菅人命! 我亲身所经历的,是生活在最低层社会中的小百姓们,真实的生活状况和生命图景,其中就有一些荒谬绝伦的镜头。人们过着衣不蔽体,食不裹腹的日子,每天摆着一副严肃而肃杀的“阶级斗争”的脸谱,空着肠子高呼着口号,脑子里塞满猜疑和敌意,干着相互残害而誓不两立的勾当。父子决裂,家庭分裂,兄弟成仇,姐妹结怨,同志成敌人,怨家变战友。功劳变成“罪行”,耻辱又成“光荣”,领导搞成阶下囚,小丑发号施令…… 农业社里,家家的房子七扭八歪,院墙豁牙露齿,墙上没皮,炕上没席,都不打算修补修补,却成天想着要去“修理”某某人。真是叫化子翻跟头呢——穷折腾! 我亲眼所见的,是那帮面目狰狞的,官府中的酷吏和民间的“左爷们”,抡着“左”棍,把好端端的人打成“黑帮分子”、“阶级异己分子”、“反革命分子”,用阴毒的手段,阴治人的令人惊恐万状而目不忍睹的场景。我也亲身挨过多次的大批小斗和小批大斗。七十多岁而又疾病缠身的地主老婆婆,面对给她要驾“土飞机”的三十岁的青年小伙子,打恭作揖告饶喊爷爷的图景,给周明仁架“士飞机”上“老马铡草”,把周志军弄翻在地,给脊背再踏一只脚;把老羊倌的舌头弄断,胳膊折断,逼迫上吊自杀的场面。红卫兵砸毁文化古迹,焚烧书画文物的真实而荒谬的画面,师道人格,荡然无存,人们变得那么的愚昧和冷血了?那简直是狗吃泥娃娃呢——没有一点儿人味了。 对文革的暴政恶行,当时的人都是由目共睹、有耳皆闻,让时过境迁、睹者、闻者,一个一个均已下世作古,没有文字记在载,那段历史很快就会被湮没。 舌头战、口头战、笔头战、拳头战、棍战、鞭杆战、刀子战、枪炮战,时有发生。真是触目惊心、有笔难述。 在那个病态社会中,还有各种莫名其妙的怪现象。比如:各街口道旁横七竖八的语录墙;高大的头戴八角帽或拿雨伞去安源的领袖画像壁;红海洋;三更半夜敲锣打鼓放鞭炮,迎接“最高”“最新”指示;红卫兵站在各十字路口,拦截行人强令背颂《语录》;各农业队的田间地头上,插语录牌和领袖画像牌,开工前早请示,收工后作晚汇报的神坛布局;还有每天不绝于耳的“打倒”声和“万岁”声,唱《语录》歌,跳忠字舞等等。这一切的一切,我既是目击者,也是见证者和参与者。 我就想用自己亲耳所听,亲眼所见,亲身所经历的实实在在的极端荒唐和极其野蛮的事儿,说说那个光怪陆离的时代,写写那个喊杀叫打的时代。把那十年间的真实生活如实地记下来,在“向前看”的时候,也可以回顾一下过去。 我的书中的人物不是塑造的,而是真人真事。是作者把他们当时的活动情节记录下来,再现于书本中。发狂的人,愁苦的人,斗人打人的人,被斗和挨打的人,戴红袖章的人,戴白袖圈的人,戴高纸帽子的人,砸毁文物烧书籍的人,整人的人,保人的人,跳水坝的人,上吊服毒药的人,聪明人,糊涂人,都是有名有姓的人,(多为化名),都是那个人为的悲剧时代涌现出来的悲剧人物,似乎都是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。” 回想那一桩桩画面,简直如影回放。 我在三年前阅读了一部诗文并茂的志书——《固原春秋》。那是一部以诗叙事,以事写诗的格式编篡而成的史书。写了固原从公元前一千多年到当今社会的历史,是上下几千年之间,在固原境内的重大历史事件的发生,发展和经历的过程,以及重要人物的活动情况。是几位爱好文史而饱读诗书满腹诗文的老先生,对固原历史的重要贡献,我表示赞赏与敬意。 《固原春秋》,诗、史、文、词并列,熔知识性,趣味性,真实性,可读性于一炉,用文字化来处理历史,用传奇化来再现历史,读来令人手不释卷。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儿美中不足,那就是,写到中华人民共和国部分,从土地改革(1952年),一丈子跳到了土地承包的年代(1980年)。中间隔断了三十年,历史空白了最复杂、最多难、最丰富、最不平静的三十年,极左思潮恶性膨胀的三十年。那是“极左”路线政策折腾得最严重的三十年,天灾加人祸,是人民吃尽了苦头的三十年。把合作化、公社化、食堂化、低标准瓜菜代、大跃进,大刮浮夸风、大放“卫星”、大炼钢铁、大搞阶阶斗争的历史隐匿埋藏起来了。以上这些事,我们固原人都经历了。我以为,固原人所经历过的事,就是固原的历史,就应该载入《固原春秋》这部固原人的“史册”中去。还有反右斗争,“四清”运动和十年“文革”也是只字未提,那么多的重大历史事件避讳了一干二净。这是不应该遗漏的不可分割的一段历史。历史是无情的也是公正的,“历史是人民写的”。 既然“历史是人民写的”,那么,这些写历史的“人民”,应该有足够的勇气,也要富于正义之感,就不应回避自己所写的历史。对那么惨痛的史实,选择回避和忘记,是不可以的。人民给自己写的历史,就包含着是非荣辱和悲欢成败,不写就不写,要写就写全面,不要写成“跳仗子”历史。 我们固原大地上,难道就没有出现过几个“窦娥”?没有上演过“窦娥”事件?没有呼来昭雪的冤魂? 后世人会有疑问:“那三十年,固原的人都那里去了?老先人都在干什么?这里曾经笼罩过饥饿和恐怖的气氛?经历过荆棘之路?咋没有记载?” 三十年没有历史的历史(固原空白无记载),是历史学家开了历史的玩笑呢?还是历史开了历史学家的玩笑? 文革是一段谁也挥之不去的历史。难道1960前后饿死的人和“文革”中被整死了的人都是无血无肉泥捏的人? 历史尊重事实、事实组成历史。 我们把这三十年的历史真象告诉后人,有何不可?难道就没这点责任吗?不敢为历史作证,咋能想起写史书来? 前代人付出了千千万万人的生命的惨重代价,史无记载,后世人不知此情,那就是写史者的责任了。 评论家李美皆说过:“正视苦难,是为了经常唤醒自己”。 “文革”是以成千上万无辜者的鲜血与生命为代价的客观事实。必须让历史记住这个惨痛的教训。决不能让那个悲剧时代的教训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化湮没。史书要用事实说话,不能只拣好的说。编著者就是写历史的“人民”,就应该用公正的笔写公道的事。不回避敏感领域,客观公正,求实存真,不用揭发,不用控诉,不增美言,不溢恶语,不作渲染虚构,只写实事就行。让事实说实话。 我们叙述历史,是对历史的记忆,绝对不是对历史的记恨。 应科学、公正、公平、客观地评价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,不篡改历史,不掩饰真象,求实求真,这就是写历史的人应做的。 曾在某处见到一句名言:“被忽略的历史会变成被否定的历史,甚至导致重演。” 历史的尊严不容亵渎。一个伟大的民族,应从自己所犯过的错误中吸取教训,不应讳疾忌医,讳莫如深,改正错误,不要重蹈复辙。走过的弯路不要被历史所湮没,应真实地载入史册,才是有希望的民族。 我这个老农民蠢笨地认为,史书的价值在于真实,不允许粉饰和打扮。任何一位研究历史和著述历史的人,避开1957年之后和1976年之前这个时间段,去著述史书,这种史书就会显出点儿残缺不全的感觉。如果此书再版时增补上那些内容,就完美无缺了。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村夫,但我偏爱文史著作,在固原当然首推徐兴亚先生的巨著《西海固史》了,再就是《固原春秋》。尽管缺了点内容,毕竟不失为一部好史书。 当然,《固原春秋》,避开“文革”等一系列的政治运动,肯定是有道理的,皮裤套棉裤——必定有缘故。担心涉及到极为敏感的政治神经,害怕一脚踩上了“地雷”,作者不想承担政治风险,因此,“回避文革”既有道理,又有权利,谁也无权说三道四。恳请宽恕我的胡说八道,我的这些话,就权当是屎爬牛儿放屁呢——不值一文(闻)罢了。 对于“文革”,“清算”二字我还不敢妄言,我只敢说反思,必须反思,永远的引以为戒。要正视历史,拒绝遗忘,抢救记忆。 文革中迫害致死的人百万千万,加上他们的亲属,受害者就上亿了!那文革的制造者、作恶者也应为数不少呢。如今受难者的后代人,都用抹掉记忆的方式来对付先辈人的苦难,那么在文革中制造惨难的“作者”的后人,对先人曾经干过的的恶事,是咋想的?咋作的?有没有反省的表示,还是佯装不知或无动于衷? 唐代诗人杜牧在《阿房宫赋》中有句千古名言:“秦人无暇自哀而后人哀之,后人哀之而不鉴之,亦使后人复哀后人也。” 我们所企盼的人与人之间相互信任,忍让、宽容、坦诚、不岐视、不仇恨,不嫉妒、不敌视。团结友爱的和谐社会,如今终于成了现实。我们感到了真实的幸福、幸运,这种幸运、幸福是另一种史无前例的。我们要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定祥和的局面。 如今我们都在和谐社会中享受着和谐,我们要感恩这幸福的生活。 我的书不是虚构的小说,是写真人真事的纪实文字,反映的是真实的历史和现实。 因为文学水平的缺欠,也因为农民身份的局限,还因为农民眼光的短浅,孤陋寡闻。知识的贫乏和见解的肤浅,看事情的深度不够,井底之蛙,见到的也就筛筛那么大的个天。因此,所写所记的也就只是小天小地里的小事件。只是记忆中的一段“剪辑”,或是剪辑中的几个碎片。凭一个人几十年后的记忆,肯定是残缺不全或误差很大的,只能让读者管窥一下固原文革的点点滴滴,只是全豹之一斑而已。我总觉得,虽然无足轻重,微不足道,不过,记一点总比全部忘掉好一些。毕竟是一点真实的历史记载,能否起个抛砖引玉之作用?蚯蚓钓鲤鱼呢——以小引大。 写“纪实”的东西,凭的就是记忆力和想象力,可这两力我都缺乏,明知是不可为而为之,也是一种情愿的无奈。 书中的缺点和问题肯定不少,肯请读者批评指正。 《平民稗史录》和《平民亲友录》增补后约95万字,定名《平民与稗史》,分成三册。之一副标题:“暮年忆往事”;之二副标题:“特殊十年经历”;之三副标题:“散文、杂记”;三册书各30余万字。 我想申办本省的书号出版,却是一个四门无路的人,托人找了出版社电话号,打过去说了我的要求,编辑室一位女士问书稿内容,我说其中一本有关“文革”的记录。她答复说,新闻出版署有文件,有关“文革”内容的书有限制,要严格审查审批手续,我一听没戏了。 这下我终于完全明白了《固原春秋》隔断历史的原由了。 我一直觉得,近年来固原人出的书很多了,只是有关“文革”的不多,我想补一点小空白,对固原历史起点补缺作用。 党中央十一届三中全会彻底否定了“文革”,宣布了“文革”的破产,消除了“四人帮”,否定了两个“凡是”。改革开放都三十多年了,又限制“文革”作品,难道……我们这些60-70岁年龄段的人,经历过这限制那不敢的极“左”时代,对限制这限制那的政策,害怕极了,不寒而栗! 很想请一位文学界的某老师看一看,指导一下,又担心麻烦了人家,近百万字的三本书稿要浪费人家多少时间?谁会有如此耐心,谁能误得起那么多时间?我在心里想求找的几个人,思来想去都不敢去求,其主要原因是担心自己的作品是否值得人家一读?我是乞丐进发廊——谁理呢? 我因怕而想把这书放弃算了。可近期以来,又相继读了《李锐反左文选》,还有这位老人的《直言——李锐六十年的忧与思》,师东兵的《文化大革命纪实》,还订阅《文学故事报》《书刊报》《炎黄春秋》等报刊杂志,已刊载反思“文革”的文章何止千篇,那都是大人物写的大事件大文章。既然人家大人物能写敢写大文章,我这碎人物也就能写牛毛细丝的文章吧?李锐老人的几句话,对我的启发和鼓励很大,他说:“……请问尚有何眷恋?关怀莫过后来者,忆旧休忘左祸殃,但愿一言堂永绝,神州遍地百花香。” 近期读了《炎黄春秋》2010年第六期王海光先生的文章《不堪的回首》——刘丽英书评。所评的书是刘丽英回忆录《往事回首》,(新华出版社2009年12月)。 王文说:“这部书的意义在于,它通过作者个人真实的‘文革’经历,揭示了在‘文革’中砸烂公检法的一段历史。以笔者所见,在国内比较详细地写公安系统内部‘文革’运动的书籍,这是第一部。”“公安机关首当其冲,是最先被军管的系统。军管人员一不懂法律,二不讲政策,却有‘阶级斗争’的政治偏执,办案不讲程序,定罪缺乏标准,一切听从政治需要。‘文革’中大量的冤假错案都是在军管时期造成的。”“在辽宁省被割喉管处死的有30多人,张志新不是第一个,也不是最后一个。”“在文革十年中,辽宁省有2.5万人被逼致死!”“公安部8个副部长中的7个,49个正副局长中的43个,166个正副处长中的63个,都被打成叛徒、特务、反革命、死不悔改的走私派……”“‘文革’中,受到迫害的公安干警34481人,其中判刑的1329人,戴上各种帽子的3652人,被打死逼死的1257人,致残的3624人……作者作为‘文革’中受迫害的公安干警之中的一员,把不堪回首的往事回忆起来,公示于众,不是为了了却个人恩怨,而是为了全体在‘文革’中被侮辱被伤害的人。提醒我们还有这一段不能忘记的记忆。” 我摘录上面这段话,就是想证明出版署对“文革”的书和文章,并没有如何的严格限制或禁锢,因为刘丽英的《往事回首》这部书,是2009年12月由新华出版社出版发行的。 改革开放以来的三十多年,党中央高举邓小平理论的伟大旗帜,以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以及和平与发展的方针,构建和谐社会的理念也在逐步实现。年逾古稀的我,生活在如此和谐的社会中,太幸福了,如果再活几年,我要写一写晚年的幸运幸福的日子里的喜闻乐见。
【作者简介】 刘平,男,汉族,宁夏固原市原州区人。是一个从五十年代走过来的古稀老人,一个略微有点知识的农民,一个热爱文史,视书如命的老中医。一生中崇拜明君贤臣,鄙视昏主暴君和奸臣酷吏;最尊崇忠义善良,侠肝义胆之人,诅咒奸佞屑小,阴险狡诈之徒;最痛恨制造冤狱、诬陷忠良之恶行;最崇尚除奸平冤昭雪之壮举;最敬仰古之包公狄公、今之邓公胡公。幼年贫苦,读书甚少,学问浅陋,见识狭隘。是一个秉性耿直,寡言少语,生活低调之人;听评书掉眼泪——替古人担忧之人。 如能算半个文人,说真话是文人本色。崇尚真诚善美,反感虚假丑恶,是一生不变之宗旨。已出版《平民与稗史?暮年忆往事》、《平民与稗史?特殊十年经历》、《平民与稗史?散文集》三卷近一百万字的平民作平。